Lofter就像茫茫大海,我们仅能看到它浅浅的一层。
这是海上的一艘小船,偶尔也从岸边带点蔬菜水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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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贴纸船  

诗摘丨灯塔

Godot


没有船舶的夜晚。雾笛向集云鸣响,你
仍然活着,被光吸引,仿佛僧侣守护的一团火。
黑夜曾经与群星纠结,现在同死亡一般暗淡,你向内部驶去。
穿过野金雀花和海藻,穿过石楠和撕碎的羊毛,
你跑,拉着我的手,让我有生之年目睹一次:
光的旋转,旋转,呼啸,光在寻找失踪者。
在那里,自从有火的年岁以来,烛光与空旷的灯盏,
鲸鱼油与灯芯,油菜花与炼油,煤油与电石,
信号灯火,照亮了胡克塔边危险的海岸。
你对我说,醒着,像镜片制造者,死的时候
肺部全是玻璃,像红豆杉花,蜜蜂成群飞去时仍然盛开,
像琥珀色的大教堂,甚至连西多教的贵也会善待你。
如同在雨后的珠光碧云里,或更远的水中,
水,看到或感觉到的,海水或湖水,你静止下来,长时间
向外凝视。当萤火虫睁眼,闭合,在松树间发光,
一颗星辰升起,我们唯一的天堂。你教我这样活着。
死后如同初生之前。没有什么
可畏惧。只有幸福难以承受,如同它的源泉
一样可怕。向着光,永远向着光,无需船舶。

――卡罗琳.佛雪
译. 明迪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
一个很老套的问法:当我在写作的时候,我在写些什么呢?
很久之前动笔写拉齐娅的故事,是真正的尝试,如果写一群在远方生活的人,我该怎么写,写些什么,后来零碎的记录成信件,日记,再后来存在备忘录里,一些人生活在这里,另一些在那里。
然后我开始写诗,我并不敢称之为诗的那些句子,被人看到,慢慢写下来,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。
当初问何先生,这些怎么改啊?
何先生说,不要改,继续写就好。
很久之后我才明白他的意思,除了不想打击我写作的热情,也是因为,他无论说的再多,不明白的我也仍旧是不明白的。这些渐进,反复的试探与练习,都是我在这些年内读到一些文字,或者遭遇一些事情之后忽然降临的。但是它们又真的就是好的吗?

客观的记录本身是不存在的,人可感知的维度原本就有限,某种程度上,写作甚至成为我和另一些人了解世界秘密的渠道,很多批评者认为写作者的自我占据了作品的大部分,意象变得太过于个人化,过去很长时间我都尝试去规避这个,想把自己从里面拿出来。
但是回过头我再去看这些,即使我尽可能的让雪离开我,河流,雨水,都离我远去,它们到底也是从我手心流淌出去的,切不断的。
我知道通过练习,我会把个我的存在从文字中逐渐抽离,但是我从来不打算放弃,将书写作为抵达自我的方式。

今年冬天,我妈看了我写的东西,说写这些让人看不懂的,有什么意义?为什么不拿去让老师改一改?

在她那里有一个预设,写作一定是给人看的,并且要让人看懂,理解,得到价值上的肯定和意义的承载,这样才是书写的终点。所以为了达成这个预设,我的月亮就不能是我的月亮。

但这种预设本身就是有问题的,写作者在书写时存在对读者的预想,至于这个人是自己还是他人,是一个人或是一群人,并不在写作者手中。过于主观的书写似乎违背了读者的意志,但上帝在创世之初,也从来没有追问过人诞生的意愿,他只是让光是光,水是水,人是人。至于风是怎样吹动海面,海又怎样上升成云,云又怎样降落为雨,都是自然而然的事。

我写下这些,如同将瓶子掷入海中,流向如何,是文字的运气,不是我的。

何况,要通过文字抵达自己,原本就是漫长的路,能在书写中看到一束光,船只,树木与自我的影子交叠,已是极大的运气,而我也一直相信,那个始终看顾,审视和书写自己的人,掌心里会长出整个世界。

我希望那个在我生命里如同灯塔盈盈闪着光的女孩,一切都好。

 
转载自:Godo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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